第091章 第 9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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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1章 第 91 章
任老走在四樓的連廊往外望, 就覺得今晚的斜陽格外美。按理說，11月的天，6點半就應該黑沈沈了，但不知為何今天的夕陽竟還紅橙橙一片。
他在夏城一中教了大半輩子的書, 這樣的落日往後還會再見, 但這群孩子走出了這裏, 怕是再也見不到現在這樣的傍晚了……
他任老正傷感時, 走到1班教室, 激奮的音樂從教室的多媒體傳來，一個個盯著屏幕不眨眼。
好家夥！
我以為他們在看書呢，原來在看電影！
真是無法無天了！！
任老大步流星走上講臺，按熄屏幕, 還沒待他出聲罵人, 下面的同學倒是先一片哀嚎, 聲音聽起來又可憐又好笑。
“哎呀~求求了讓我們看完吧。”
“任老你大慈大悲, 再讓我們看五分鐘吧，求您了……”
“嗚嗚嗚, 讓我們再看一小會吧, 任老你最好了。”
“求求了任老, 嗚嗚嗚……”
面對哭天搶地的嚎叫，任老反倒被這群小家夥氣笑了：“上課鈴沒聽到？還在這看電影。”
“我們錯了, 就五分鐘、就五分鐘！”
“讓我們看完傑克船長掉下去，珍珠號有沒有來！看完這裏, 我們馬上去覆習，保證動力滿滿！”方致遠大喊。
任老心裏嘆氣, 也心疼這群孩子。平時備戰高考壓力也很大，難得現在校運會有個放松的時間, 就讓他們看一下電影吧。
任老笑著說：“行，我給你們看。但是你們要先到走廊外面，去看另一樣東西。”
同學們：“？？？”
雖然不解，但大家還是聽任老的話走到了教室外，全部人頓時哇一聲。
瑰麗的天空，就像一顆巨大的寶石。
純潔、幹凈且令人驚嘆。
任老看著這群孩子的背影，突然有些感慨。
在若幹年後，那年高三的晚霞，你也會懷念吧……
盡管人生有三萬多天，往後的日子會遠走他鄉闖蕩、會結識三五知己、會結婚生子、會與愛人白首相伴，但你會依稀記得在曾經奮鬥的時光裏，遇到過驚艷年少的那個人、有過一群並肩作伴的夥伴、獨自一人路過一個幹凈明媚的下午。
或許以後不需要用什麽特別的方式來回憶這段時光，因為一擡頭，你的青春都藏在朦朧的記憶裏。
“任老你看，那片雲……誒，任老呢？”不知是誰喊了聲，大家齊齊回頭，卻發現原本任老站著的位置早已空蕩蕩。
***
為了避免影響其他班級晚修，何媛媛特意調小多媒體的音量，關上門窗，拉好窗簾，才繼續播放電影。
陸小梅從書包裏拿出幾包薯片，分別扔給了走道邊的宴習和厲子曜，而後轉身撕開一袋美滋滋地和何媛媛吃起來。
方致遠和厲子曜頭抵著頭，在那嘎嘎吃薯片。
宴習看了眼外包裝，對桑榆說：“原味的，吃嗎？”
桑榆搖頭。
宴習湊過去低聲說：“你想吃什麽，我現在溜去小賣部給你買。”
桑榆還沒說話，前面的方致遠倒是扭過頭來：“辣條，謝謝。”
“滾！”宴習瞪了他一眼。
“滾就滾。”方致遠切了宴習一聲，順手牽羊拿走桌面的薯片。
宴習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：“你他媽的，還我！”
“還你幹嘛，反正榆哥又不吃。”
“我吃啊！”
“誰管你死活。”方致遠喝了口奶茶，把薯片遞到厲子曜跟前，“子曜，你吃。”
“謝謝遠哥！”
宴習：“……”
詼諧搞笑的情節引得同學們捧腹大笑，歡快刺激的音樂讓人如同身臨其境在電影裏的世界冒險。
其實並不是每一個同學都喜歡這類電影，但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，屏幕播放的是什麽根本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終於可以在枯燥緊張的生活裏有一絲可以放松腦袋的時間。
大家享受的是撐住下巴看電影吃零食、和同桌聊天八卦、或趴在桌面用外套蓋過頭頂睡覺的時光。
桑榆難得沒有低頭做題，而是像大家一樣看著前面的屏幕，到了搞笑的片段他也會笑笑。
桑榆的嗓音有點冷，笑起來更是好聽。宴習側頭看著他入神，視線落在桑榆的粉色唇角，他有點想湊過去咬一口……
感知到宴習灼熱的視線，桑榆偏了偏頭，放在桌面的手指卻被人輕輕勾住。
宴習的指尖在他虎口處慢悠悠打轉。
桑榆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手臂，呼吸頃刻間加快：“別鬧。”
“阿榆……”宴習性感的聲音說著，“我想吃蘋果了。”
桑榆的耳垂驀地發紅發燙，右手像被電流穿過猛地縮回來。
“我給你削。”
桑榆從書桌鉤掛上的塑料袋摸出一個蘋果，但宴習卻留意到他的動作沒有往常的淡定，而是多了幾分慌亂。
宴習淺淺翹起嘴角，這樣的桑榆真是太可愛了。
桑榆的皮膚本就白，在白熾燈下更是明顯。他瑩白的指尖貼著艷紅的蘋果皮移動，色彩的對比給視覺帶來強烈沖擊。
宴習盯著他的手，滾動喉結，赤.裸的眼神布滿欲望。
“阿榆……”他沙啞的嗓子輕輕喚了聲。
熱鬧的教室卻沒人註意到角落，更沒人留意到人群裏安靜到不對勁的兩個人。
桑榆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快，最後把果肉一分為二。
宴習剛想接過，突然，一直帶繭的大手出現在兩人之間。
桑榆&宴習轉身看去：“？？？”
林校像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們身後，“分我一半。”
宴習眼底劃過心虛，試探問：“您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林校：“在你鬼迷日眼叫阿榆的時候。”
宴習&桑榆：“……”
同學們聽到聲音紛紛看過來，發現校長來了，趕緊坐回位置收起零食、拍了拍周圍趴桌睡覺的同學。
林校咬了口嘎嘣脆的蘋果，挑起眼皮子掃了遍教室。
所有同學識趣地低頭，安靜的空氣裏，只有傑克船長帶著珍珠號開向大海的超燃音樂。
“都能上清北了是吧，要不要提前給你們擺一桌升學……”
林校話還沒說完，頭頂的燈光突然閃爍幾下，接著整個教室陷入一片黑暗。
大家面面相覷：“停電了？”
桑榆拉開窗簾，恰好一道閃電直劈而入，在偌大的教室閃過一道白光。
外面響起巨大的雷鳴。
“霹靂——嘭！”
被嚇到的同學大叫起來。
林校快步離開，邊走邊打電話：“學校的備用電源可以發電嗎……”
一瞬間狂風大作，灌進來的風吹亂桌面的書本試卷，窗簾瘋狂飄動。
靠窗的同學趕緊起身關上窗戶，但室內黑漆漆一片，也不知腳邊的試卷是自己的還是同桌的。
這場暴雨來得急，夾雜著閃電突如其來降落在夏城。
有一道巨大的紫電越過窗戶，在外面炸開“砰——”。
全體同學都瘋了一樣狂叫：“哇啊啊……”
大家都很興奮，甚至有大膽的男生趴在窗戶看閃電，瓢潑的大雨隔著窗戶砸在他們臉上。
急促的空氣流動與建築物產生摩擦，氣流震動發出尖利的嘶吼。淒厲的風聲嚇人可怕，黑暗的天空不停閃過白光。
雨聲劈裏啪啦，落在外面發出吵雜的聲音。
但大家似乎更興奮了，亮起手機的手電筒大叫：“嗚呼~”
桑榆迷惑：“大家為什麽這麽興奮，就不怕回不了家或去不了宿舍嗎？”
方致遠捉住他的胳膊晃動，大喊：“榆哥，只要把學校淹了，我們就不用上課了！！”
桑榆：“……”我覺得你想多了。
在狂風大雨中，大家總是莫名感到刺激，像是在高中壓抑的生活裏找到一點波瀾，讓靈魂短暫地解脫於肉.體。
宴習拉起桑榆，他笑著說：“走，我們去外面！”
桑榆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宴習拉到走廊，傾盆而洩的雨幕從樓頂飄落下來，打濕了一半走廊。
桑榆才發現其他班級的同學也有很多人跑了出來，大家都嘻嘻哈哈打打鬧鬧，他不解地問：“我們出來做什麽？”
“不做什麽。但你不覺得這種感覺很自由嗎？”宴習的話沖散在喧雜的雨聲裏，但他的笑容卻很快活。
宴習對著外面的風雨嘶聲吶喊：“啊——爽！”
桑榆看著他，笑了笑，靜靜地陪在宴習身邊。
這本是一場普通的大雨，但放在高三這段特殊的時光裏，總會莫名其妙地讓人興奮。
任老趕回來的時候一看到這場面就臉黑，亂糟糟的算怎麽回事！
他在走廊大喊：“都給我回去，每個班的都回去！”
把四樓的學生全部趕進教室後，任老拍了拍濕透的半邊身，對著1班的學生沒好臉色：“都多大的雨，你們跑出去幹什麽！外面還閃電，就不怕被雷劈！”
“劈啪——砰！”任老話音剛落，外頭就響起一道驚雷。
整個教學樓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。
連任老都被嚇了一跳：“這時候就知道怕了，剛剛多危險！”
幽暗的教室僅靠同學們的手機燈光勉強照亮，大家乖乖坐在位置。
任老冷哼，他教了這麽多年的書還看不透這群學生？別看他們現在乖得沒邊，要是剛才他不來，恐怕都有人在外面當眾洗頭了！
突然，教室的電燈瘋狂閃爍，接著一陣驟亮——來電了！
大家方才激動的心情瞬間回到往日的平靜，盡管外面依舊是風雨交加，電閃雷鳴。
瘋狂過後，又回到了備考的枯燥。同學們自覺翻開書本覆習、刷題。
時間在鐘表的跳動流逝，外面的雨勢開始減弱。
忽的，教室墻角的大喇叭發出滋滋噪音，下一秒是林校說話：
“因為天氣原因，現學校臨時決定——”
全場一片寂靜，所有人豎起耳朵認真聽廣播的每一個字。
“晚修提前結束……”
一剎那，整個夏城一中的全部教學樓陷入沸騰，學生們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喜的歡叫。
在細雨微風中，所有同學撐著傘撒丫子往外狂奔，把廣播裏的叮囑全部拋之腦後。
17歲的那場大雨，淋濕了我們的校服，卻沖不散我們一起奔跑的背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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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任老正傷感時, 走到1班教室, 激奮的音樂從教室的多媒體傳來，一個個盯著屏幕不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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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~求求了讓我們看完吧。”
“任老你大慈大悲, 再讓我們看五分鐘吧，求您了……”
“嗚嗚嗚, 讓我們再看一小會吧, 任老你最好了。”
“求求了任老, 嗚嗚嗚……”
面對哭天搶地的嚎叫，任老反倒被這群小家夥氣笑了：“上課鈴沒聽到？還在這看電影。”
“我們錯了, 就五分鐘、就五分鐘！”
“讓我們看完傑克船長掉下去，珍珠號有沒有來！看完這裏, 我們馬上去覆習，保證動力滿滿！”方致遠大喊。
任老心裏嘆氣, 也心疼這群孩子。平時備戰高考壓力也很大，難得現在校運會有個放松的時間, 就讓他們看一下電影吧。
任老笑著說：“行，我給你們看。但是你們要先到走廊外面，去看另一樣東西。”
同學們：“？？？”
雖然不解，但大家還是聽任老的話走到了教室外，全部人頓時哇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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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若幹年後，那年高三的晚霞，你也會懷念吧……
盡管人生有三萬多天，往後的日子會遠走他鄉闖蕩、會結識三五知己、會結婚生子、會與愛人白首相伴，但你會依稀記得在曾經奮鬥的時光裏，遇到過驚艷年少的那個人、有過一群並肩作伴的夥伴、獨自一人路過一個幹凈明媚的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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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任老你看，那片雲……誒，任老呢？”不知是誰喊了聲，大家齊齊回頭，卻發現原本任老站著的位置早已空蕩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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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避免影響其他班級晚修，何媛媛特意調小多媒體的音量，關上門窗，拉好窗簾，才繼續播放電影。
陸小梅從書包裏拿出幾包薯片，分別扔給了走道邊的宴習和厲子曜，而後轉身撕開一袋美滋滋地和何媛媛吃起來。
方致遠和厲子曜頭抵著頭，在那嘎嘎吃薯片。
宴習看了眼外包裝，對桑榆說：“原味的，吃嗎？”
桑榆搖頭。
宴習湊過去低聲說：“你想吃什麽，我現在溜去小賣部給你買。”
桑榆還沒說話，前面的方致遠倒是扭過頭來：“辣條，謝謝。”
“滾！”宴習瞪了他一眼。
“滾就滾。”方致遠切了宴習一聲，順手牽羊拿走桌面的薯片。
宴習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：“你他媽的，還我！”
“還你幹嘛，反正榆哥又不吃。”
“我吃啊！”
“誰管你死活。”方致遠喝了口奶茶，把薯片遞到厲子曜跟前，“子曜，你吃。”
“謝謝遠哥！”
宴習：“……”
詼諧搞笑的情節引得同學們捧腹大笑，歡快刺激的音樂讓人如同身臨其境在電影裏的世界冒險。
其實並不是每一個同學都喜歡這類電影，但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，屏幕播放的是什麽根本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終於可以在枯燥緊張的生活裏有一絲可以放松腦袋的時間。
大家享受的是撐住下巴看電影吃零食、和同桌聊天八卦、或趴在桌面用外套蓋過頭頂睡覺的時光。
桑榆難得沒有低頭做題，而是像大家一樣看著前面的屏幕，到了搞笑的片段他也會笑笑。
桑榆的嗓音有點冷，笑起來更是好聽。宴習側頭看著他入神，視線落在桑榆的粉色唇角，他有點想湊過去咬一口……
感知到宴習灼熱的視線，桑榆偏了偏頭，放在桌面的手指卻被人輕輕勾住。
宴習的指尖在他虎口處慢悠悠打轉。
桑榆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手臂，呼吸頃刻間加快：“別鬧。”
“阿榆……”宴習性感的聲音說著，“我想吃蘋果了。”
桑榆的耳垂驀地發紅發燙，右手像被電流穿過猛地縮回來。
“我給你削。”
桑榆從書桌鉤掛上的塑料袋摸出一個蘋果，但宴習卻留意到他的動作沒有往常的淡定，而是多了幾分慌亂。
宴習淺淺翹起嘴角，這樣的桑榆真是太可愛了。
桑榆的皮膚本就白，在白熾燈下更是明顯。他瑩白的指尖貼著艷紅的蘋果皮移動，色彩的對比給視覺帶來強烈沖擊。
宴習盯著他的手，滾動喉結，赤.裸的眼神布滿欲望。
“阿榆……”他沙啞的嗓子輕輕喚了聲。
熱鬧的教室卻沒人註意到角落，更沒人留意到人群裏安靜到不對勁的兩個人。
桑榆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快，最後把果肉一分為二。
宴習剛想接過，突然，一直帶繭的大手出現在兩人之間。
桑榆&宴習轉身看去：“？？？”
林校像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們身後，“分我一半。”
宴習眼底劃過心虛，試探問：“您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林校：“在你鬼迷日眼叫阿榆的時候。”
宴習&桑榆：“……”
同學們聽到聲音紛紛看過來，發現校長來了，趕緊坐回位置收起零食、拍了拍周圍趴桌睡覺的同學。
林校咬了口嘎嘣脆的蘋果，挑起眼皮子掃了遍教室。
所有同學識趣地低頭，安靜的空氣裏，只有傑克船長帶著珍珠號開向大海的超燃音樂。
“都能上清北了是吧，要不要提前給你們擺一桌升學……”
林校話還沒說完，頭頂的燈光突然閃爍幾下，接著整個教室陷入一片黑暗。
大家面面相覷：“停電了？”
桑榆拉開窗簾，恰好一道閃電直劈而入，在偌大的教室閃過一道白光。
外面響起巨大的雷鳴。
“霹靂——嘭！”
被嚇到的同學大叫起來。
林校快步離開，邊走邊打電話：“學校的備用電源可以發電嗎……”
一瞬間狂風大作，灌進來的風吹亂桌面的書本試卷，窗簾瘋狂飄動。
靠窗的同學趕緊起身關上窗戶，但室內黑漆漆一片，也不知腳邊的試卷是自己的還是同桌的。
這場暴雨來得急，夾雜著閃電突如其來降落在夏城。
有一道巨大的紫電越過窗戶，在外面炸開“砰——”。
全體同學都瘋了一樣狂叫：“哇啊啊……”
大家都很興奮，甚至有大膽的男生趴在窗戶看閃電，瓢潑的大雨隔著窗戶砸在他們臉上。
急促的空氣流動與建築物產生摩擦，氣流震動發出尖利的嘶吼。淒厲的風聲嚇人可怕，黑暗的天空不停閃過白光。
雨聲劈裏啪啦，落在外面發出吵雜的聲音。
但大家似乎更興奮了，亮起手機的手電筒大叫：“嗚呼~”
桑榆迷惑：“大家為什麽這麽興奮，就不怕回不了家或去不了宿舍嗎？”
方致遠捉住他的胳膊晃動，大喊：“榆哥，只要把學校淹了，我們就不用上課了！！”
桑榆：“……”我覺得你想多了。
在狂風大雨中，大家總是莫名感到刺激，像是在高中壓抑的生活裏找到一點波瀾，讓靈魂短暫地解脫於肉.體。
宴習拉起桑榆，他笑著說：“走，我們去外面！”
桑榆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宴習拉到走廊，傾盆而洩的雨幕從樓頂飄落下來，打濕了一半走廊。
桑榆才發現其他班級的同學也有很多人跑了出來，大家都嘻嘻哈哈打打鬧鬧，他不解地問：“我們出來做什麽？”
“不做什麽。但你不覺得這種感覺很自由嗎？”宴習的話沖散在喧雜的雨聲裏，但他的笑容卻很快活。
宴習對著外面的風雨嘶聲吶喊：“啊——爽！”
桑榆看著他，笑了笑，靜靜地陪在宴習身邊。
這本是一場普通的大雨，但放在高三這段特殊的時光裏，總會莫名其妙地讓人興奮。
任老趕回來的時候一看到這場面就臉黑，亂糟糟的算怎麽回事！
他在走廊大喊：“都給我回去，每個班的都回去！”
把四樓的學生全部趕進教室後，任老拍了拍濕透的半邊身，對著1班的學生沒好臉色：“都多大的雨，你們跑出去幹什麽！外面還閃電，就不怕被雷劈！”
“劈啪——砰！”任老話音剛落，外頭就響起一道驚雷。
整個教學樓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。
連任老都被嚇了一跳：“這時候就知道怕了，剛剛多危險！”
幽暗的教室僅靠同學們的手機燈光勉強照亮，大家乖乖坐在位置。
任老冷哼，他教了這麽多年的書還看不透這群學生？別看他們現在乖得沒邊，要是剛才他不來，恐怕都有人在外面當眾洗頭了！
突然，教室的電燈瘋狂閃爍，接著一陣驟亮——來電了！
大家方才激動的心情瞬間回到往日的平靜，盡管外面依舊是風雨交加，電閃雷鳴。
瘋狂過後，又回到了備考的枯燥。同學們自覺翻開書本覆習、刷題。
時間在鐘表的跳動流逝，外面的雨勢開始減弱。
忽的，教室墻角的大喇叭發出滋滋噪音，下一秒是林校說話：
“因為天氣原因，現學校臨時決定——”
全場一片寂靜，所有人豎起耳朵認真聽廣播的每一個字。
“晚修提前結束……”
一剎那，整個夏城一中的全部教學樓陷入沸騰，學生們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喜的歡叫。
在細雨微風中，所有同學撐著傘撒丫子往外狂奔，把廣播裏的叮囑全部拋之腦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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